編者按:這是一個令人關注的群體:他們出身農村、考上大學、進入城市,畢業(yè)后與進城打工的父兄匯流,又重新站在了同一條起跑線上;他們與新生代農民工職業(yè)混同,工資相差無幾,生活境遇同樣是在城鄉(xiāng)之間漂浮。對這樣一個近幾年涌現(xiàn)的年輕人群體,我們稱之為“大學生農民工”。
曾經(jīng)的“天之驕子”,曾經(jīng)的跳龍門的“金鯉”,如今的農民工樣的打工者,城市中生存艱難的“漂”一族。背負著時代變遷、身份轉換重負的這樣一個人數(shù)越來越龐大的新群體,他們的生存狀況、心理狀態(tài),他們發(fā)自心底的吶喊與訴求,都是我們這個社會不該漠視,而必須認真傾聽、嚴肅對待的。
這不僅關乎社會的公平,更關乎國家的未來。
茍活著、失落著、墜落著,
期求著、企求著、祈求著,
自信著、自強著、自憐著……
這是一位鄭州大學生農民工寫給自己的詩句。在杭州、重慶、鄭州,當記者走進城中村,叩開出租屋門,聽到的是同樣的心靈回聲。
“我一直在努力,為何路越走越窄?”“生在鄉(xiāng)村,漂在城市,我們是誰?哪里是家?”“生存以上,生活以下,坐標在哪兒?”當整個中國社會在城市化列車上高速前行之際,這些年輕人迷茫地發(fā)出追問。
他們跳出農門,考上大學,背著賬單,揣著理想;他們幾經(jīng)奮斗,想融入城市,卻碰到城鄉(xiāng)分割深處最堅固的墻;漂浮在社會轉型的深水區(qū)里,他們的存留與沉浮,已成一個緊迫的時代課題。
留在城市,才有機會
元月十五日,河南葉縣一個小村里,鞭炮和嗩吶聲透過寒氣傳來暖意,畢業(yè)于河南科技學院的樊自舉和畢業(yè)于新鄉(xiāng)學院的小李在這里舉行婚禮。
樊自舉的父親在外打工20多年,去年收了手,花5萬多元翻蓋了房子,還花6000多元給兒子買了新婚家具??伤靼祝m然兒媳也是農村出來的,但這里不是他們的“家”。
2008年,學了5年動物醫(yī)學專業(yè)的樊自舉走出校門,卻一直沒找到穩(wěn)定的工作。近半年來,他在鄭州城中村街上擺攤賣小商品,一天掙個三五十元;加上在補習學校代課的小李一月千元的收入,勉強度日。
在樊自舉租住的屋里,只有一張大床和一個長條桌,空地上放著七八個紙?zhí)岽?。由于沒有衣柜,他和小李的衣物,分放在這些紙袋里。
樊自舉說:“過了春節(jié),還得回來,留在城市,才有機會。”
已有0人發(fā)表了評論